江南种子 | 郑庆生:用半公益理念做早期,“瓦特”需要更多“博尔顿”
从硬科技、碳中和到数字经济、元宇宙等等,今年创业和投资的热门话题层出不穷,它们中哪些是短暂的风口,哪些代表了产业长期发展的趋势?投资人面对这些“热词”作何思考和行动?新环境下的创业公司又该如何把握战略方向?
在日前举办的2021DEMO CHINA创新中国峰会上,江南中国种子基金与创业邦携手打造了一场“产业互联与科技”专场。活动前后,江南中国合伙人郑庆生就 “元宇宙、硬科技、碳中和风口中的坚守与应变”以及“互联网和传统产业的融合下的新发展” 和“半公益投资理念”等话题分享了自己的观点。
Q1 怎么看待元宇宙、硬科技和碳中和等当下的热门“风口”?
郑庆生:这些与其说是“风口”,不如说是新时代的序章。对这些话题的热烈讨论,恰好说明我们正处在一个蓄势待发的时代,都在为下一个巨大的消费模式创新时代做科技上的准备,而且每一个新消费周期的开始,都是科技先行。
在硬科技方面,我们现在的状态很像上世纪70-80年代,当时电子行业与计算机行业迅速发展,最终成为了后来全球移动互联网大爆发的序章。移动互联网虽然集中爆发在2015年到2020年,但从商业发展规律上看,此前经历了20-30年的科技积累。而我们现在就在另外一个科技积累的时代,可能会持续十到二十年。现在,江南中国和江南种子有超过一半的项目都投资在硬科技上,这是对未来的布局,是在进行科技积累的过程。
在元宇宙方面,这个名字本身是我们对下一个跨时代2C产品的抽象化概括,为我们勾画出了下一个时代的轮廓。无论我们把它叫做元宇宙,还是其他概念,本质上它就是一种新的基础设施、新的社交和沟通工具、新的创意和内容平台。它的主要特点是:使用产品的时间要长,可以建立新的社交关系,创造出无穷的内容。
在碳中和方面,这是当前我们最重要的国家级战略之一,它对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影响,甚至不亚于前几次工业革命,而且可持续发展已经成为全球共识,所以无论是在技术创新的方向上更加“碳中和”,还是建立更完善的制度模式,比如碳管理、碳交易,这些背后都存在大量的创新创业的机会。
Q2 产业互联网现在的发展如火如荼,它是否已经取代了消费互联网,成为了互联网的新兴驱动因素?
郑庆生:我觉得不是“取代”,而是新的“延伸”。
从需求端的角度看,中国消费互联网已经发展到非常高的程度,整体用户渗透率全球领先,因此技术、资源和资金会自然而然地转移到供应端,那里存在更多机会。
全链条的数字化推动到整个产业端,从打通业务数据和信息开始,现在已经“延伸”到设备与设备之间的互联,和产业上下游价值链之间的互联,处在整体的升级浪潮当中。我们也看到,当这种“延伸”随着产业数字化渗透率提高之后,自然会要求智能化水平的进一步提高,因此数字化之后,智能化会提供新一波的增长动力。
Q3 互联网“延伸”到产业,你认为应该如何划分其中不同的分类和模式?
郑庆生:从根本目的出发,我把它们分为“开源”和“节流”。目前在“开源”这个方向上,出现了各种各样做增量的公司,比如零售赋能、私域运营等等。而对于“节流”的产品和企业,本质是提升效率,是以科技为基础的。对于创业公司而言,可以有更多的切入角度,例如可以从不同的产业切入,从一个产业拓展到其他产业;另外也可以从个人的角度切入到2B,其中Zoom就很典型;再比如,一个比较有中国特点的角度就是早期切入大客户,产品和服务并重。
另外,要把数字化和智能化分开,数字化的继续深化就是智能化。智能化也愈发成为潮流,类似在美国Gong.io 这样的AI公司发展得非常快。
Q4 产业互联网是否会出现明显的头部效应?对哪些垂直行业最感兴趣?
郑庆生:产业互联网比较难出现一枝独秀的情况,但是要考虑可能会有两种产生头部效应的场景存在。
第一种,如果应用场景非常明确,领先者的技术优势巨大,那它有较大可能成为头部企业。但是,在产业里面要把应用场景做到非常明确是有难度的。比如今天参赛的无人超市,这在一、二线城市和三、四线城市的场景和相应商业逻辑可能是不一样的,是否做成的决定因素也是不一样的。
第二种,有可能是具有双边网络效应的商业模式,最典型的就是发票,它们也有可能会建立较大的市场优势。
目前比较感兴趣的是两个行业:一个是广义的设计行业,比如像我们投的蓝湖、特赞,本质上实现了类似Adobe的各个模块;第二个是销售智能化的方向,关心哪些智能化产品可以大幅度提高销售效率。
Q5 如何理解用“半公益”的心态做早期投资?
郑庆生:现阶段的早期投资和5年、10年前相比发生了显著变化,那就是创业进入了“深水区”,基础创新和原发创新成为越来越重要的机遇和价值的策源地。
我们今天讨论的硬科技、元宇宙和碳中和,都是技术驱动带来的产业变革,它们都有望构成下一个时代的新基建。新基建的构成是需要一个时间过程的,更加需要远见和理想主义,我们认为这就是需要投资人用“半公益”的心态去看待这个新的历史进程的原因。
这种心态不是让投资人不去追求回报,而是要给技术创新更长期的信心和耐心,去构建一个更有创新活力和长期价值的创业生态。这有点像第一次工业革命前夕,瓦特成功改良蒸汽机离不开一位叫马修·博尔顿的企业家和风险投资人,他默默资助和支持瓦特超过10年时间。连瓦特也说:“世人之所以能够广受蒸汽机的恩惠,全要归功于博尔顿对这项事业无比的关心和费心的经营,以及高明的远见。”
历史总是押着相似的韵脚,我们现在需要更多的“博尔顿”去支持创新技术、创新企业的发展。在追求商业回报的同时,从更长远、更有价值的维度推动整个社会的发展。